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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故事」重生后,武陵侯世子跪求娶我,这一世我要他全家跪着求我
发布日期:2025-05-22 07:14    点击次数:113

前世被武陵侯世子当众退婚,我转身便成了七皇子妃。辅佐夫君登上帝位后,我既母仪天下过,也垂帘听政过。而昔日显赫的武陵侯府却日渐式微,最终门庭败落。享尽荣华富贵,夫君显达、子女孝顺,在寿终正寝后,我竟重返少女及笄之时。当武陵侯夫人再次议论我下巴过尖会克夫时,我静候着世子退婚的戏码重演,不料他竟当众反驳:"沈小姐命格不凡,能旺我燕家,孩儿愿迎娶。"

在慈宁宫安详离世时,儿孙满堂,回首这一生已是极尽荣华,再无遗憾。命运却让我重生回到十五岁那年,第一次参加武陵侯府宴会的场景。宴席间,武陵侯夫人特意请来一位据说相术高超的女相师,要为在场闺秀们看相测命。那相师盯着我的面容端详许久,冷冷断言:"下巴尖削,此乃克夫之相。"武陵侯夫人立即故作惊讶:"竟有此事?"

相师趁机进言:"若将此女迎娶进门,恐怕会危及家中男主人的性命。"她斩钉截铁地补充:"为保家宅安宁,此等女子绝不能踏入燕家大门。"武陵侯夫人企图借此让我知难而退,她认定我和沈家存有攀附之心,生怕我们会拿她当年与我母亲闺阁闲谈时的玩笑话作文章。

只是,她想错了。

我从未奢望能与武陵侯府攀上关系。武陵侯夫人年轻时与我娘亲曾是闺中密友,两人都来自云中郡。那时论家世背景,她其实不如我娘亲显赫,却刻意与我娘亲亲近结交。

在一次我外祖父举办的宴席上,她结识了武陵侯,从此飞上枝头,摇身一变成了侯府夫人。我娘亲出身于书香世家,外祖父并不希望女儿嫁入权贵之家,于是做主将她许配给了自己栽培的寒门学子,也就是我父亲。父亲凭借科举入仕,多年在外地为官,几经辗转才调回京城。

如今父亲位居五品官职,与武陵侯府相比自是云泥之别。当年武陵侯夫人与我娘亲尚有几分情谊,孕期时还曾指腹为婚,约定日后结为儿女亲家。然而当她习惯了侯门的富贵生活,随着侯爷周旋于权贵之间,来往皆是王妃命妇之流,便再也看不上我们这样的门第了。她早已忘记在云中郡时无人问津的窘境,唯有我娘亲待她如姐妹,带她出入各种宴席,还不时接济她银钱。

可惜,她一朝翻身,便与旁人在身后议论:「从前觉得谢令遥出身书香门第,清流世家,饱读诗书,我很是羡慕,可是如今入了京城,往来非富即贵,才女辈出,便觉得,她也不过如此。」

她以为距离遥远,那些言语就不会被他人知晓。然而世间之事难逃悠悠众口,那些话最终还是飘进了我母亲的耳中。母亲这才意识到年少时看错了人,竟把这般品性当作知己,从此便渐渐疏远了对方。

后来父亲奉调进京任职,武陵侯夫人似乎突然记起当年两家指腹为婚的约定,以及交换的信物,整日坐立难安。恰逢我第一次在京中出席宴会,她便迫不及待地出手了。她明知那句话足以摧毁一个待字闺中女子的清誉,却全然不顾,只求能解除这桩婚约。

她们期待看到我羞愧难当、低头认输的模样。但此刻站在她们面前的,已不是当年那个青涩少女,而是历经后宫数十年风浪的掌权者。我直视着她的眼睛,从容说道:"母亲常提起夫人年轻时虽出身寒门却不信鬼神之说,如今富贵多年反倒迷信术士之言,实在判若两人。"这番话直戳她最在意的出身痛处,让她猝不及防。

她帕子一捏,故作姿态道:「沈姑娘,京中好人家那么多,求你看在我一片慈母之心,放过我儿吧,我只想让他一生平安。昔年指腹为婚,是我草率了,如今看来,你们有缘无份。」

她说完后,全场都在等着我出丑。大家都知道是她看不上沈家,想撕毁婚约,却偏要把责任推到我身上。就在我要开口辩解时,燕世恒忽然恭敬行礼,对她郑重说道:"母亲,沈小姐八字贵重,能兴旺燕家。孩儿认为她很好,愿意履行婚约,娶她过门。"

满座宾客都愣住了。燕世恒向来以孝顺著称于京城,这是他头一回当众顶撞母亲。武陵侯夫人呆立当场,难以置信地反问:"你说什么?"燕世恒斩钉截铁地重复道:"我要迎娶沈则清。"侯夫人震惊不已,颤抖着手指向我:"你竟要为这种女子忤逆母亲?若执意娶她,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。"这话说得太重了。

场面顿时凝固,众人纷纷打量我,似乎在想我用了什么手段让燕世恒如此反常。可紧接着,我上前一步平静道:"夫人不必动怒,我不嫁。"宴席瞬间鸦雀无声。这一次,是我主动拒绝了这门婚事。

我迎着众人的打量目光,坚定道:「武陵侯府虽是高门,但我也不屑攀附。夫人今日又何必刻薄指摘,肆意折辱呢?有您这样的婆母在,谁家女儿敢踏进侯府半步。」

燕世恒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,微微皱起眉头,表情不断变化,最终露出深思的表情。我向前几步,褪下腕间的白玉兰手镯,"这是当初您与我母亲定下婚约时的信物,今日物归原主,从前的约定就此作废,我们之间再无关联。"武陵侯夫人命人上前接收,但燕世恒突然伸手阻拦,在拉扯之间,玉镯摔落地面,断成三截。

"看来这是上天的安排,命中注定要如此。"他显然听出了我话中暗含的讽刺。燕世恒突然神色大变,声音急促地喊道:"不行!"这瞬间的失态让我确信,他也重生了。那个经历过家族败落、产业尽失、子女离世的他回来了。我见过两鬓斑白的他跪在宫门外,为自己惹上命案的儿子求情,恳请皇帝网开一面。最终他却白发人送黑发人。

那时候,皇帝每日请安问候,而我端坐慈宁宫中安享晚年。我转身离开宴席,燕世恒却追了出来,在街上拦住了我的马车。他的眼神仿佛穿越时光长河,带着岁月的沉淀凝视着我,声音沙哑:"既然你也回来了,为何不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?"恍惚间,前世的记忆涌上心头,那时我辅佐七皇子登上帝位,成为了母仪天下的皇后。

彼时他也要恪守君臣尊卑,跪在白玉石阶之下,叩首问安,道一声娘娘千岁。

我嘴角微扬,带着几分戏谑地注视着他。他神色黯然,自顾自地低声倾诉道:"我常常懊悔,当初母亲指责你克夫不祥时,没能挺身而出保护你,任由她肆意羞辱你。更不该在那种情况下拒绝婚约,让你颜面扫地,沦为京城笑柄。"我轻拉下窗帘,略显烦躁地回应:"说够了吗?说完就请让路。"

他见我这般不耐,声音里满是失落:"你是在等候七殿下吗?他选择你实属无奈之举,你真以为他心甘情愿迎娶你?你明知前路艰险,既然重获新生,为何不选条坦途?若你我同心协力,何愁将来不能共享荣华?"确实,未来的艰难险阻,我心知肚明。但那样荆棘遍布的道路,我都曾成功走过,如今又有何可畏惧?

前世的我,被武陵侯府当众退婚,还背负着克夫的恶名,又怎会轻易与七皇子结缘?只因七皇子赵承湛在战场上身负重伤,御医断言他余生将在轮椅上度过。这位曾经文武双全的天之骄子沦为了酗酒度日的残废皇子。转眼间,门庭冷落。就连那位与他两小无猜、情投意合的尚书府千金也离他而去。

从他受伤后,她没有登门看过他一次,反而谎称大病不起,她的家人便以此为借口送她前往祖宅休养。

她担忧七皇子会在凯旋之际提出赐婚请求,若是那时他开口,皇上必定会应允。他曾经许诺过,待得胜归来之日,便要向圣上求旨完婚,以最隆重的礼仪迎娶她。她心中向往的夫婿应是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,而非如今这个颓废度日、终日酩酊大醉、性情乖戾的残废之人,早已不复当年的英姿勃发。

皇上因愧疚之心,想要让这个儿子重拾生活希望,便擅自做主为他指婚。朝中所有适婚女子的名册都被整理成卷,附上画像,一批批送往七皇子府邸。起初送去的名单全都被他撕得粉碎,直到庄妃亲自前去劝说,七皇子才在生母的哀求下随意勾选了一个名字。

那个被他随手选中的人正是我,沈则清。名门闺秀们暗自庆幸,表面上道贺,私下却讥讽说我这克夫之女配残疾皇子真是天作之合。新婚之夜,我初次见到这位传闻中的七皇子,昔日威风凛凛的少年战神早已不见踪影,眼前只剩轮椅上一具目光呆滞的躯壳。当众人都在嘲笑时,我却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紧紧握住他的手。为了治好他,我不辞辛劳亲赴药王谷,苦候三个月,终于求得药王出山为他诊治。

我亲自学习针灸之法,日日施针,助他康复。

历经三载春秋,他终是重新挺直了脊梁。那个曾经失意的身影如今再度傲然伫立,仿佛从未被岁月击垮。命运给了他重来的机会,而他也牢牢把握住了这次转机。

"可愿与我一赌?若七殿下安然返京,你真以为他还会放弃心头至爱而选择你?"燕世恒的话语如重锤般砸下。我缓缓撩开车帘,他眼中闪过一丝期待。我淡然一笑:"莫非你以为,前世所得皆是侥幸?"若无过人坚韧与谋略,又怎能在绝境中开辟生路?无论七皇子作何选择,我自能活得精彩,何必委曲求全回首往事。他一时语塞,若细思过往便该明白,我能稳居中宫,靠的从来不是虚无缥缈的运气。

犹记当年新帝登基前夜,尚书千金突然病愈归来,立于风雪中倾诉衷肠。可那又如何?凤冠依旧落于我首。他曾紧握我手郑重承诺:"储君必出自中宫。"唯有我的血脉能继承大统。马车渐行渐远,徒留燕世恒呆立原地。这一世,是我主动推开了武陵侯府的门第。静坐庭中听雨,待桂花飘香时,便知七皇子归期将至。

与前世不同的是,这次他大胜归来,并未负伤。

满朝文武齐聚朱雀门前列队恭候,场面极为壮观。当他骑马入城之际,整条长街都沸腾了,百姓们兴高采烈地簇拥在道路两旁。燕世恒匆匆赶来寻我,那副神情,分明是等着瞧我狼狈的模样。

"七殿下大捷归朝,不仅毫发无损,还赢得了'少年军神'的美誉。尚书府的小姐早就去他府上道贺了。两人郎才女貌,天作之合,再没什么能阻碍他们的姻缘。至于你,出身卑微,连见他一面都难于上青天,从此与他形同陌路。"燕世恒眉飞色舞地说着,字字句句都带着挑拨之意。

确实,凯旋的七皇子仍是那般耀眼夺目,高高在上。他心心念念的永远是那位与他两小无猜的尚书千金,怎会记得旁人?以我现在的处境,确实难以接近他,就算偶遇,他的目光也不会为我停留。"这样最好,他本就该拥有这样顺遂圆满的人生。"我平静地笑道。没曾想,这般从容的态度反而让燕世恒更加气急败坏。

他拽着我的手腕,冷声道:「你没有不甘吗?他跌落低谷时,是你暗夜提灯,与他携手向前,可如今他站于高处,盛名扬于四海,可是他的选择只会是那尚书千金。你栽树,她乘凉。她趋利避害,权衡利弊,可如今的七皇子并不知这些。你旁观一切,午夜梦回,难道就甘心让她坐享其成吗?」

或许,比起执着于过往的不甘,我内心真正渴望的是截然不同的东西。我抬手示意他停下,「上一世我陪他白手起家,他也未曾负我,与我携手登上巅峰。这一世,不如各走各路,两不相干。」燕世恒听罢,不屑地冷笑道:「何必呢,七皇子他配不上你。」

当晚,皇宫设宴为七皇子庆功洗尘。原本以我的身份无法出席,却意外被内侍引路入宫。在众人注视下,七皇子恭敬跪拜,向皇帝高声道:「儿臣心有所属,恳请父皇赐婚。」「是哪家的姑娘?」端坐前排的尚书之女已按捺不住喜色,脸颊泛红。四周宾客纷纷向她投去羡慕的目光。

就在她准备起身时,七皇子再次开口:「儿臣想迎娶光禄寺少卿之女沈则清,望父皇恩准。」此言一出,满座哗然,所有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。燕世恒手中酒杯倾斜,酒液浸湿衣袖却浑然不觉。尚书千金面色骤变,目光在我与七皇子之间来回游移。殿内空气仿佛凝固,直到龙椅上的天子突然笑道:「难得你有中意之人,朕自当成全。」随着赐婚圣旨当场宣读,道贺之声此起彼伏。

我愣神之间,父亲笑着催我怎么还不快领旨谢恩。

这一次,命运依旧没有给予我选择的自由。与前世相似却又截然不同,相同的是婚姻大事同样由天子钦定,无人顾及我的心意。不同的是往日众人冷嘲热讽,如今却换作了满目艳羡。他依然是圣上最引以为傲的皇子。

七皇子赵承湛穿过人群向我走来,银线绣制的华贵衣袍随着步伐轻轻摆动,尽显雍容气度。他比从前更加英姿勃发,神采飞扬。当他打开锦盒时,那颗西域平叛所得的上清珠顿时照亮了整个殿堂,珠内仙娥鹤影若隐若现。"愿以此珠为聘,与卿白首偕老。"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。

殿内响起阵阵惊叹,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着这稀世珍宝,更议论着为何幸运会降临在我身上。我感受到他炽热的目光,却只能低声回应:"你从未给过我选择的余地。"那些令人艳羡的馈赠,从来都不是我真心所求。

他眸光微暗,自嘲一笑,转而坚定了目光,应道:「是,今日只会有一个答案。」

旁人的艳羡目光中,我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。他分明是在强迫我应允这门亲事。御座上的帝王饶有兴味地注视着我们,父亲在一旁急得直打手势,满座宾客都投来好奇的视线。我慢慢抬起手,接过了那个华美的锦盒。当盒盖合拢的刹那,殿内璀璨的光芒也随之消失。他面带微笑地望着我,可我的眼中却找不到半点喜色。这样的举动,实在太过越界了。

赵承湛的得力副将刚参加完庆功宴便暴毙而亡,死因蹊跷。听闻这个消息时,我早已知晓其中缘由,这分明是他设的局。尚书府的千金楚浅月回府后也缠绵病榻,太医诊断后却说是忧思过度所致。她这是在赌,赌七皇子会对她心软。然而半个月过去了,七皇子始终未曾露面。如今京城里到处都在传,七皇子用番邦进贡的上清珠作为聘礼,向沈家嫡女提亲的消息。父亲既喜出望外,又忧心忡忡。恰在此时,庄妃突然宣我入宫,我知道这次无论如何都避不开了。

踏入蒹葭殿时,我不仅见到了庄妃,还意外地遇到了尚书夫人。看来楚浅月还是不肯死心,她永远都想不通为何会突生变故。在她看来,这一切都源于赵承湛突如其来的转变。曾经两小无猜、情投意合的一对璧人,如今却形同陌路,这样的剧变让她无法接受。

她不会知道前世的她做了凉薄之人,审时度势,权衡利弊,在他最绝望的时候,弃他于低谷深渊。

庄妃的目光中带着审视,而尚书夫人的神情则显得颇为纠结。我才踏入殿内,她便猛然扑上前跪倒在地:"沈小姐,请您高抬贵手,给我女儿一个机会吧。她与七殿下自幼相识,情根深种,您当正妃,她绝不争抢,只求能得个侧室名分,成全她这些年的痴心。"我迅速后退,侧身避开她的大礼,沉着回应:"楚夫人,请平身说话。这里是皇家重地,讲究规矩体统,并非市井之地,靠哭闹便能达成目的。"

她听罢神色阴晴不定,跪也不是站也不是。今日召我前来,无非是想借楚浅月病重为由逼我让步。答应便是遂了她们的心愿,拒绝则难免落得个冷酷无情、妒忌成性的名声。不过既然我已把话说开,若她仍执意撒泼,那就真与街头泼妇无异了。

她终究还是顾及颜面的,只得慢慢站起身来。先前为女儿不顾尊严豁出去的决心已消散大半,开始在意起周围宫女们的窃窃私语。那些探究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,原本的气势也随之削弱了几分。

我趁机开口道:「楚夫人刚才说的话,我已听明白了。七皇子曾与我解释过,他对令千金只有兄妹之情,让我断不可误会。这般看来令千金即便对七皇子再痴心,也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,我若应允,岂不是逆了七皇子的意?再者,七皇子乃人中龙凤,天底下仰慕他的女子如过江之鲫,难道我都要接进府中,纳为妾室吗?」

“你……”

尚书夫人一时语塞,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,神情显得格外尴尬。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,眼神中透出几分慌乱,最终只能转向庄妃,投去求助的目光。庄妃见状,微微一笑,找了个借口让她先行离开,巧妙地化解了这场僵局。

待尚书夫人走后,庄妃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带着几分欣赏之色。她微微点头,语气温和却隐含深意:“处事沉稳,分寸拿捏得当,确实令人满意。”显然,她并非真心要为楚家讨公道,尚书夫人的出现不过是她用来试探我的一枚棋子。从头到尾,庄妃都只是冷眼旁观,静待我的反应。

倘若我在楚夫人的刁难下惊慌失措,或是因顾及名声而妥协退让,庄妃必然会对我的能力产生质疑。她真正在意的,是七皇子未来能否拥有一位足够睿智、果断的伴侣,而非一个怯懦无主见的女子。楚浅月的失败,从她以装病博取同情、用痴情作为筹码的那一刻就已注定——这种小家子气的伎俩,在帝王家眼中不过是可笑的把戏。儿女私情,从来只会成为权力的累赘,而非助力。

「皇子正妃的确看出身,却不是只看出身。承湛战功赫赫,已不需要妻子的母族来增添荣光。比起出身,本宫更在意她是否聪慧,行事手腕能否担得起这个位置。」

听到她如此言语,我心中顿时恍然大悟。她那句"承湛的识人之明,确实令人欣慰"说得轻缓从容。临走之际,我向前几步恭敬行礼,同时低声提醒:"殿中所燃香料似有不妥,请娘娘务必当心。"只见她神色间闪过一丝讶异。

步出蒹葭殿后,我独自穿行在幽深的宫道中,仰望着巍峨宫墙围出的那片方寸天空。这座宫阙,向来令人窒息。赵承湛早已候在宫门处,一袭华贵衣袍在风中轻扬,他背手而立。"等候多时了......"他语调温润,含笑的目光中暗藏深意。"何时回来的?"对于我的询问,他似是早有预料。

"上月刚回,恰好躲过那场暗算。"那场战场负伤本就是个圈套。他麾下副将早已被三皇子收买,本想取其性命,最终却令他落下残疾。如今他重新抉择,却仍将我与他的命运紧紧相连,同前世如出一辙,休戚与共。我深知我们此刻的处境,既然重来一次,他渴望的至尊之位与我期盼的未来,都需要重新布局。即便此世的他不再残疾,但帝位绝非唾手可得。

古来已有太多的皇子王爷倒在登上皇位的最后一步。

只要结局未定,一切就还有转机。与我结盟,你的胜算会大大提高。三皇子既然已经对他出手,就绝不会轻易罢休。

前方的道路充满未知,强敌环伺,即便重新开始,也绝不能掉以轻心。听完我的建议,他微微一笑。这一次,是他强行将我拉上了他的船。我反问他:“殿下明知庄妃娘娘召我入宫别有用心,却袖手旁观?”他淡然答道:“我相信你能应对。”可“能应对”和“愿意应对”终究是两回事。

我提出条件:“我可以帮你,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。”他目光坚定,郑重承诺:“好,无论财富、地位,我都可以给你。”随后,他解下腰间墨玉莲花纹玉佩,将其一分为二,递给我一半:“以此为证。”我凝视着那半块玉佩,思绪飘远——这玉佩可分可合。前世,我成为他的皇后时才得到它,那时才真正获得他的信任。我缓步从他身侧走过,轻声道:“待大事已成,我自会告诉你我的条件。”回到沈家后,我闭门不出,装作安心待嫁的模样,每日专心绣制嫁衣。婚期虽定在明年,但这场婚事,恐怕不会如预期般顺利。

三皇子是赵承湛最强劲的对手,是继后所生,在朝中得世家支持。

陛下迟迟未定储君之位,诸位皇子早已按捺不住。赵承湛身受重伤落下残疾,全是他暗中设下的圈套。那位副将,早已被他收入麾下。赵承湛的势力日益壮大,已然对他构成致命威胁。

若论才干卓绝、在朝野中的威望,三皇子远不及赵承湛。但从血统出身来看,倒是三皇子占据优势。毕竟作为皇后所出的嫡子,继承大统更为顺理成章。若赵承湛只是泛泛之辈,做个富贵闲人倒也罢了。然而他屡立战功,深受陛下恩宠,早已成为众矢之的。无论将来哪位皇子即位,都容不下他的存在。那个至尊之位,他不得不争。

庄妃娘娘赐下诸多贵重首饰,派心腹女官亲自登门,临别时意味深长地说道:「娘娘已换了新制的熏香。」这暗示她身边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已被肃清。我含笑相送。母亲虽不解其中深意,却为我获得庄妃青睐而欣喜。朝堂之上风云突变,原本支持三皇子的世家大族突然转变立场,纷纷称赞七皇子文武双全、德才兼备,理应立为储君。满朝文武联名上奏,这反常的局势令人深感不安。

陛下喜欢一个有能力的儿子,可是当他的能力和声望超越自己时,那便会引起忌惮了。

前世他曾因重伤坠入深渊,如今却已锋芒毕露、名震四方。境遇早已天差地别,然而满朝文武竟联名上书请立他为储君,这般结党之势实在过于明显。若圣上心存疑虑,恐怕他将大祸临头。

这般算计不似三皇子的手笔,此人向来寸步必争,如此以退为进的攻心计策,绝非其行事风格。恰在此时,工部督建的承天坛突遇雷劈起火。坊间传闻这是有人妄图僭越帝位,招致天谴降罪,工部尚书因此获罪入狱。

流言所指的僭越之人,分明暗指赵承湛。实际上承天坛遭雷击本是八年后才会发生的意外,绝非什么天罚。真正原因是屋脊兽首暗藏金属构件,周围古木林立,遇雷雨便易引雷,加之木质结构遂成火灾。若有人预知未来,故意在屋顶暗置金属,再遇雷雨便能人为制造雷灾。能将八年后的意外提前布局用以构陷赵承湛,唯有一种可能——燕世恒已暗中投效三皇子。

我提笔写下几个字,装进信封,让人送进七皇子府。

涅槃重生的赵承湛,此刻正全神贯注地防备着三皇子这个摆在明处的对手,却可能忽视了同样知晓未来走向的燕世恒。这位隐藏幕后的敌人对赵承湛的仇视早已不加掩饰。武陵侯府日渐式微,门庭败落,这些年积压在他心中的怨恨,恐怕早已到了爆发的边缘。如今他卷土重来,必定会成为赵承湛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。

三日之后,赵承湛突然称病告假,病情来势异常凶猛。太医院的御医们一致诊断是旧病复发,倘若不好生休养,恐有性命之忧。隔日他便上书请求前往京郊景山疗养。随着他离开京城,那些沸沸扬扬的流言也慢慢平息下来。这般急流勇退的举动确实能让当权者放下戒心。然而这种躲避终究不是长久之策,总不能永远龟缩在景山不出。

他虽除掉了那个副将,凯旋归来抢占了先机,却没料到三皇子和燕世恒的反击来得如此迅猛。不久后,刑部尚书就被弹劾徇私舞弊、制造冤案。而定远将军也被人举报居功自傲、违抗军令......这些暗地里支持赵承湛的朝臣,短短数日之内,全都遭到诬陷被革除官职。燕世恒拦在我面前,脸上写满了胜券在握:"武陵侯府的悲剧绝不会重演,这次胜负还未可知。"

「此刻而言,的确是你们占尽上风,但也仅仅是此刻。」

我的话音刚落,他就露出了愤懑不平的神色,"难道在你心中,我永远都无法超越他吗?"

"没错,你确实比不上。"我毫不留情地回应道。他冷笑着反唇相讥:"是吗?等到他死了,就不会有人再拿他来跟我比较了。到时候,我们未完的婚约就可以继续了。"说完,他转身离去。

这番话让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,燕世恒的话里显然另有深意。他不可能仅仅是为了发泄怨气才说这样的话。除非,他们正在谋划什么重大的行动。我立即派人严密监视三皇子和燕世恒的一举一动,然而三皇子府和武陵侯府却异常平静,看不出任何异样。但这种表面的平静反而让我更加警觉。

在香山观赏红叶时,我偶然发现一队便衣出城的人马。他们衣领上绣着的飞燕标志引起了我的注意。普通人或许认不出来,但我清楚地记得,前世三皇子落败时,正是这群人以性命保护他。这是三皇子麾下死士"雾刃"的标志,他们一旦出动,必定会见血。这次他们的目标会是谁呢?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闪过我的脑海——西郊景山已经不安全了。赵承湛虽然称病避祸,但他们早有准备,这不过是个幌子,真正的目的是要取他性命。

想明白所有事,我径直朝着鹤觞酒楼而去。

「劳烦通传一声,我要见十七先生。」

「七皇子处境危急,请速派人与我一同赶往景山。」当他们瞥见我手中的玉佩,眼神骤然一凝,立刻集结人马,趁着暮色启程。这枚玉佩是赵承湛交给我的信物,凭此可调遣他手下最为隐秘的暗卫。我跃上马背,与他们一同疾驰向景山赶去。

时间紧迫,容不得丝毫拖延,可当我们抵达时,映入眼帘的却是敌人仓皇逃窜的景象。此刻,他们已陷入绝境,再无逃生机会。我立于马背上,远远望见赵承湛立于高处,背手而立,身后站满了拉弓待发的箭手,所有箭矢皆瞄准了那些死士。箭如雨下,不留丝毫生机。

死士一旦无路可退,便会服毒自尽,绝不会连累背后的主使。既然无法生擒,赵承湛也毫不手软。夜幕低垂,月光映照下,地面已被鲜血染红。见我赶来,他嘴角微扬:「看来,你还是不忍心让我命丧于此。」如此紧要关头,他竟还有心思调侃。先前我已提醒过他,燕世恒已投向三皇子一方,而他假称病弱、退居景山,不过是为了诱敌深入。此地早已埋伏重重,今夜,所有来犯之敌皆将葬身于此。三皇子麾下的死士,无一幸免。

断他左膀右臂,让他元气大伤,这才是赵承湛的目的。

赵承湛在西郊景山遭遇刺杀一事很快传入京城。调查人员在刺客身上发现了特制暗器,其材质为皇室专用的玄铁。这种珍贵金属只赏赐给少数受宠的皇子,而其中具备培养死士实力的,唯有三皇子。

朝中舆论纷纷指向三皇子,更有传言称此前承天坛遭雷劈,正是上天对兄弟相残的警示。皇帝在朝会上也多次暗示警告。尽管缺乏确凿证据,但众人心中都已认定三皇子所为。这种无形的猜忌往往比确凿证据更具杀伤力。皇帝随即下诏命赵承湛返京。与此同时,刑部尚书贪赃枉法的冤案得以平反,那些所谓的罪证实则是赵承湛精心布置的陷阱,旨在诱使三皇子铤而走险。

三皇子不仅折损精锐死士,更失去帝王信任。然而赵承湛的危机尚未完全化解。正当我盘算着如何与他相见时,他竟在深夜翻越围墙,悄然造访沈府。此前定远将军的冲突事件也真相大白,那不过是赵承湛刻意制造的假象,借军中同僚求情之机化解了这场风波。

看他出现在沈家墙头的时候,我倒是有些意外,前世的他,绝对做不出来这样的事。

夜深人静,我辗转难眠,索性在庭院的摇椅上小憩。一个身影轻盈地从屋檐跃下,拂了拂衣袖上的尘埃,面带笑意地向我靠近,顺手拾起搁在一旁的团扇,熟稔地为我送来了阵阵清风。

我轻声说道:"你装病这些时日虽然处处示弱,让圣上对三殿下起了戒心,却未必能完全消除对你的猜忌。现在有个法子,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你眼下的困境。"他不急不缓地摇着扇子,淡然回应:"洗耳恭听。"我压低声音道:"不如主动上交兵符,请命去西北督建边防。"这个提议让空气都为之一凝。

在这夺嫡的关键时刻,主动放弃兵权、远赴边陲,对寻常皇子而言无异于自毁前程,但对他却是绝妙的破局之策。要知道,前世镇守西北的程家军最终都成了他的左膀右臂,为他日后成就大业立下赫赫战功。如今不过是让这段机缘提前上演罢了。表面上看是放弃兵权、远离权力中心,实则只要收服程家军,三皇子便再难与他抗衡。听罢我的分析,他眼中闪过赞许的光芒:"果然最懂我的还是你。其实今夜就是来辞行的,奏折已递,明日圣旨便会下达。"

看来,我想到的,他也已经想到了。

不过此事仍需提防燕世恒。旁人或许不清楚我与赵承湛的谋划,但燕世恒却心知肚明。西北程家军将成为赵承湛手中最锋利的武器,这支骁勇善战的军队向来战无不胜。

临行前他再三嘱咐:"此番远行归期未定,你在京城务必谨慎行事,若遇刁难切莫硬碰硬,待我回来再作计较。"我抬眼应道:"不必担忧,我向来不是依附他人的菟丝花。"他低声呢喃:"记得你说过要做参天大树,不当攀援的藤蔓......"那确实是我前世新婚之夜对他许下的承诺,只为重燃他的斗志。后来我们确实成为了相互扶持的盟友,彼此信任,共同走过一生。弥留之际的他白发苍苍,紧握我的手哽咽道:"虽登至尊之位,与你相守一生,却仍觉诸多遗憾......"如今回首,恍如隔世。

圣旨颁布后,燕世恒虽知赵承湛前往西北之事却为时已晚。三皇子还在沾沾自喜,以为赵承湛自寻死路,而燕世恒却忧心忡忡,他明白待赵承湛归来之日,便是三皇子溃败之时。

可是,三皇子并不信他。

接连的挫败让三皇子对他的能力产生了严重怀疑,两人之间的矛盾日益加深。楚浅月以养病为由回到了家族旧宅,这个本不该在本轮回中发生的事件立刻引起了我的警觉。按照常理,这一世的她不该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。

事态发展果然不出所料,她离开京城后并未前往祖宅,而是直奔西北方向。显然她是去寻找赵承湛了,试图重新挽回他的心。作为名门闺秀竟能做出如此大胆的决定,着实令人意外,想必背后有高人指点。

时光飞逝,当燕世恒站在我面前时,我早有预感。三皇子已不愿采纳他的建议,更不想在贫瘠的西北耗费过多精力。但深谋远虑的燕世恒岂会对此置之不理。"西北传来密报,七皇子留下楚浅月照料日常起居,待他归来时或许已成佳偶。"他语带调侃地观察着我的反应。"这不正合你心意吗?你理应高兴才是。"我语气淡然,神色如常。燕世恒却难掩失落,追问道:"你为何不愿承认楚浅月在赵承湛心中始终占据特殊位置?"

「你始终不明白,是与不是,对我而言并不重要。挑拨离间,只会枉做小人。」

我漫不经心地敷衍着。然而燕世恒坚持说道:"你迟早会明白,赵承湛绝非良配,他心底最特别的位置永远留给年少时的青梅,他接近你不过是看中你的利用价值,你的选择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。"我不以为然地冷笑:"照你这么说,选择你就是正确的?"

他一时语塞,沉默片刻才开口:"上辈子是我有眼无珠,但这次我真心想要弥补,我已经彻底改变了。"我反唇相讥:"当年你拒绝婚事后,立即高调迎娶韶华县主,郎才女貌羡煞旁人,那时可曾考虑过我的处境?如果赵承湛不是良人,难道你又能好到哪里去?"面对我的质问,他眼神游移不定,脸上浮现出悔恨的神情:"别提那个女人,若不是因为她,武陵侯府也不会逐渐衰败......"

真是荒谬,事到如今他还在把所有责任推给女子。我冷冷道:"武陵侯府家风败坏,子弟个个不学无术,家道中落是咎由自取,怨不得别人。"上一世我身居高位,根本不屑计较燕家当年的羞辱,更未曾刻意报复,可即便如此,武陵侯府依然自取灭亡,那些纨绔子弟犯下命案,最终导致家族被削爵流放。燕世恒晚年被囚禁在香山古寺十余年,只能在佛前忏悔自己的过错。

提及武陵侯府的败落,他的情绪显得格外激动,冷声道:「我被圈禁香山寺的十三年,佛前苦修,世人皆以为我看破红尘,放下执念,实际上并不是,只要回想起武陵侯府门楣倾覆,荣华尽散,我就夜夜不得安、梦魇缠身。我诅咒你们,诅咒皇家,我在佛前许愿,若能重来,愿折寿一半,不入轮回……」

原来,是这份执念在他心中扎得如此之深。

即便时光倒流,他恐怕也难逃败局。

楚浅月伴在七皇子身侧的消息悄然传开,京中已泛起隐约的议论。赵承湛离京后,西北杳无音信,连一封书信都未曾寄回。年关将至,陛下染病,他奉命回京,可归来时,楚浅月一身华服立于他身旁,光彩夺目。她见我的瞬间,故意贴近赵承湛,姿态亲密。面对这一幕,我默然转身,径直回了沈家。

外界议论纷纷,有人猜测七皇子正妃之位或将易主,也有人传言楚浅月将被纳为侧妃。他回京后,未曾主动寻我,反而携她高调赴宴,招摇过市。我深居沈府,不问外事,可除夕宫宴终究无法回避。孤身赴宴时,正撞见楚浅月坐在他身侧,垂首为他斟酒。他低语几句,惹得她面颊泛红,掩唇轻笑。我独自入席,周遭目光如芒在背,甚至有人私下唏嘘男子薄情——昔日以珍宝为聘,如今却当众冷落。离席透气时,未料楚浅月竟尾随而来。

「我知道他在庆功宴上为什么不选我了,原以为你赢了他的真心,却不想他只是看中了你的价值,在利用你。」她说这句话的时候,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。

这一生风平浪静,她对那个男人倒确实存着几分真心。

"是燕世恒透露给你的吗?"我轻声问道。她沉默不语,但这般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。我嘴角扬起一抹浅笑,继续追问:"他是不是还告诉你,七皇子心里一直装着你,只要你愿意放低姿态,耍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,就能重新回到他身边,破坏我和他之间的利益同盟,让我们渐生嫌隙、最终反目?"话音未落,我看到她眼中闪过一抹震惊。果然,我又猜中了。

为了能重新回到赵承湛身旁,她竟甘愿做燕世恒手中的一枚棋子。听闻初到西北时,她就使出了不少苦肉计。能在背后指点她一步步重获赵承湛怜惜的,除了燕世恒还能有谁?她回过神来,满不在乎地说:"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样?他根本就不在乎你,不然也不会让你当众难堪。"

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楚浅月抓住时机跌坐在雪地上,带着哭腔喊道:"沈姐姐,你为什么要推我?"如此拙劣的把戏,我只是冷眼旁观。当赵承湛快步走来时,脸上写满焦虑,朝我投来愤怒的目光:"争风吃醋,简直是个妒妇!"话音未落,他便将楚浅月拦腰抱起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
楚浅月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我,那是胜者的骄傲。

多么令人惋惜啊。相伴长大的十多年情谊,她竟始终未能真正读懂他的内心。儿女私情从来不是他行事的准则,他更不愿被这些牵绊住脚步。

年节刚过,皇上的病情就急转直下。令人费解的是,赵承湛依然执意前往西北边境。稍有见识之人都明白,若皇上有个闪失,他这一走就等于将大好局势拱手让给三皇子。到那时天高皇帝远,他必将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。与前世不同,如今局势早已改变,皇上突然病重,谁也无法预料他能否平安渡过这一劫。

随着皇上病情日益恶化,朝中重臣被紧急召入宫中商议后事。这场突如其来的重病背后另有隐情,直到庄妃传来密报,才知是三皇子暗中下毒。此时的三皇子在京城已然权势滔天,入宫议事的重臣们都被他软禁控制。面对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,我已暗中调遣隐卫待命。能让三皇子如此铤而走险的,恐怕只有燕世恒。我猜测,燕世恒在与三皇子意见相左后,为了改变武陵侯府的命运,不惜将未来的结局全盘托出,以此刺激三皇子采取极端手段。

三皇子知道了自己来日会败,也知道了皇帝会传位给赵承湛,便选择先下手为强,他已经没有耐心再往下等了。或者说,他不敢等,也不敢赌。

不得不说,燕世恒的这步棋走得极为冒险,他通过逼迫三皇子采取行动,反而巧妙实现了自己的目的。当三皇子因担心未来可能的失败而丧失理智时,其行事风格便会与燕世恒如出一辙。目前,三皇子已经全面掌控了皇城,并以皇帝病重为由,急令赵承湛立即返京。

根据收到的情报,赵承湛将在半月后抵达京城。三皇子一党对此深信不疑,认为届时皇城早已戒备森严,只等守株待兔。然而,以我对赵承湛的了解,他必定会在三日内率大军突袭城下。此刻,我在府中抚摸着他赠予的玉佩,这一次,或许真能助他一臂之力。

三日后,赵承湛果然率领西北程家军兵临城下,手持皇帝密诏,以勤王之名讨伐逆贼。他在城下怒斥三皇子谋朝篡位,天下共诛之。这份至关重要的诏书,正是我派暗卫潜入宫中取得的。三皇子自以为将皇宫守得滴水不漏,却不知我在那里生活了数十年之久。慈宁宫中那条通往城外暗河的隐秘通道,始终无人知晓。有了这道圣旨,赵承湛此次出兵便师出有名,既可匡扶社稷,又能铲除奸佞。

他提前归来,更是打得三皇子措手不及。

根据他的推测,赵承湛最早也要半个月后才能到达京城。然而出乎意料的是,对方竟提前这么多天悄然而至。三皇子与燕世恒之所以对此深信不疑,全因他们在楚浅月身旁安插了眼线,专门监视赵承湛的动向。他们以楚浅月为棋子,既帮助她留在赵承湛身边,又让那个作为探子的侍女得以潜伏,成为他们获取情报的渠道。

赵承湛采取了将计就计的策略,先是假装留下楚浅月,而后利用她身边的侍女传递虚假情报。起初他故意泄露一些真实信息,以此获取三皇子和燕世恒的信任,让他们完全放下戒心。但这次他刻意让眼线传回错误消息,制造假象。当三皇子收到他将于十五天后抵达的消息时,殊不知他早已在三日前进城。事实上,他早就从西北启程了。

上次他回京时,我就意识到他是想借楚浅月演一出戏。虽然我从未收到过他从西北寄来的信件,但总有书信绕道云中郡,假借谢家名义送入府中。我和他都清楚,任何来自西北的信件都会被三皇子的人截获。这就是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。

至于楚浅月,前世她在漫天大雪中,跪在凤仪宫外,求我给她一个为奴为婢的机会,彼时赵承湛都不曾心软半分,这一世又怎会突然原谅她呢?

遗憾的是,燕世恒对这段往事毫不知情。她曾经在前世尝试过装可怜、示弱和使用苦肉计,结果证明这些手段毫无效果,根本换不来一丝怜悯。在赵承湛的世界里,背叛只有零次和无数次,这就是他铁一般的行事准则。可惜燕世恒始终未能参透这一点。

程家大军所向披靡,很快就将皇城围得水泄不通。尽管三皇子提前调集了西山大营和禁军兵力,但这些部队完全不是西北驻军的对手。即便城墙上布满弓箭手,箭如雨下,依然无法阻挡程家军势如破竹的进攻。我稳坐府中静观棋局,胜负已然明朗。当黎明第一缕阳光洒落时,皇城迎来了崭新的开始。赵承湛带领军队突破防线直捣乾元殿,上演了一场漂亮的勤王救驾。三皇子原以为能来个瓮中捉鳖,没想到自己反倒成了入瓮之人。局势尘埃落定,这场博弈终于落下帷幕。

赵承湛派人护送我入宫,沿途尽是断壁残垣和横七竖八的尸体。这种惨烈的场景对我来说并不陌生,在上一世已经目睹过太多次。权力的角逐永远都伴随着血腥与杀戮。燕世恒的精神似乎已经完全崩溃,他执念于武陵侯府昔日的辉煌,不断喃喃自语着侯府绝不会走向没落、被削爵流放...可惜十年的佛门清修非但没能让他大彻大悟,反而滋生了心魔。而今生,这些执念化作梦魇夜夜折磨着他。

可这一世,比上一世败得更快,更加惨烈。

他奋力挣脱士兵的束缚,从巍峨的城墙上纵身跳下,口中喃喃自语:"死了才好,死了就能解脱了..."

当我踏入宫门时,赵承湛早已侍立在君王床榻之侧,四位位高权重的大臣分列左右。毒性侵入骨髓,回天乏术,此刻不过是在交代临终嘱托。最终遗诏,将帝位传给第七皇子。大局已定,再无变数。

他重登帝位,再掌至高权柄。武陵侯府牵涉皇子夺位之乱,已招致灭族之灾。即便燕世恒已死,武陵侯府上下依然难逃罪责。那位目中无人的侯爵夫人,当夜便悬梁自尽。楚浅月愤然冲到我面前,始终不愿相信赵承湛对她已无情意。

我亲口向她揭示了一切真相。可她既不相信世上真有什么重生之事,更不愿接受前世竟会在赵承湛伤残时离他而去。她指斥我在欺骗她。当她跑到赵承湛面前对质时,只看到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,她既畏惧又固执地寻求答案。得到回应后,她瘫坐在地,泪流满面:"原来...竟是前世自己种下的恶果。"心灰意冷之下,她选择了削发为尼。赵承湛带我登上城楼,俯瞰京城盛景。"这皇城,依旧是你我的天下。"

闻言,我摇了摇头,轻笑道:「这皇城之主,只陛下一人。」

他的眼神骤然黯淡,声音低沉:「此话怎讲?」

「如今大业已成,恳请陛下兑现承诺。」

他轻蔑地勾起嘴角:「皇后之位,统领六宫,这般尊荣还不足够?」

我郑重叩首,语气坚定:「此生,我不愿再入深宫,不贪恋中宫之位,只求陛下开恩,放我离去。」

他忽然恍然,面若寒霜:「沈则清,原来你从一开始就在谋划着脱身?」

没错,自始至终,我都在盘算着如何功成身退,逃离这座囚禁我半生的宫墙。

前世虽得善终,却非轻而易得。

终日如履薄冰,机关算尽,生怕稍有闪失便坠入深渊。

后宫争斗,权谋博弈,处处危机四伏......

我唯有前进,无路可退。

那时命运,何曾给过我选择余地?

即便身处绝境,我也要杀出血路。

当上天只留下那条荆棘密布的路时,我只能在重重迷雾中劈开一线生机。

但若能重新选择,我绝不愿再走旧路。

前世那道赐婚圣旨,我无从抗拒。

一切开端,皆是身不由己。

森森宫阙,实为牢笼,那样的人生,从未有过半分自在。

「陛下当知,前世的我们是盟友,却非爱侣。你我目标一致,却非心意相知。」我声音坚定,没有一丝迟疑与犹豫。

他的神情中流露出一丝落寞与消沉,最终还是固执地低语:"说不定,这一次会有转机?"

"上一回,圣上与我只是同盟关系,不谈儿女私情,我从不追问在他心中江山与我孰轻孰重,更不会奢望他为我废除后宫。我能完美胜任贤后的角色,公正严明地打理后宫。但今生若要以情相待,那我便要一个承诺——此生此世,能否只守着我一人?"正因往生无男女之爱,反倒成就了最稳固的盟友关系,我对他毫无奢求,自然不会有心碎与怨恨。

他拥有再多嫔妃,或是纳新人入宫,我都无动于衷。正是这份漠然,让我始终保持清醒与克制。"你是要逼朕退却吗?"他刚说完,我便应声道:"看来圣上比谁都清楚,这承诺您给不起。""不,朕愿意一试。""陛下何必自欺?程老将军忠心耿耿,其女对您一往情深,您忍心让功臣心寒吗?"他顿时哑然。

是啊,他终究做不到。前世程家千金入宫为妃的命运,今生依旧无法改变。他从未深思过这些。或许对他而言,一切如昨,便是最完满的结局。

给我皇后之位,再册四妃,四妃之下还有无数美人……

我已不再是当初的自己,内心的渴望也早已改变。站在荣耀的顶峰,那些束缚与枷锁,我已体会得太深。如今我只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,在这广袤天地间,追随自己的心意。历经两世轮回,恳请皇上能够理解我的选择。

话一出口,他就明白了我的心意已决。然而他却越发固执起来,将我囚禁于青云殿中。我平静地度过每一天,不争不闹,按时饮食起居。他说在等待我回心转意的那天,可我的想法再清晰不过——皇上不会让步,他在期待着我像前世那样,重新成为那个贤良的皇后。

当宫中为贵妃入宫大肆庆祝时,我知道时机已到。趁着这喧闹纷杂之际,我通过密道逃离皇宫,直奔江南水乡。我太了解赵承湛的性子,他最多气恼一时,绝不会迁怒沈家。正是这份了解,让我能够如此从容地离开。

我在流水小镇的第二个月,他找了过来, 轻车简从,一身打扮只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,并不像是来抓我回去的。

他在等我让步,我也在等他醒悟。然而出人意料的是,他竟随我在水乡小镇安顿下来,对过往之事闭口不谈,也绝口不提宫中诸事,刻意回避所有纷扰。白天他总是一派闲适模样,陪我读书饮茶、对弈赏花,我也会亲自为他熬制莲子羹,但夜幕降临后总有堆积如山的奏折送来,他常常批阅至深夜。

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月有余,京城便传来紧急军情,催促他即刻返京。其实他注定无法在此久留,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。他面露难色,最终不得不星夜兼程赶回皇城。转眼一月过去,一道圣旨传遍天下,册封沈家嫡女沈则清为皇后,统领六宫,母仪天下,同时赐封沈家一等公爵,世袭罔替。可就在当晚,宫中突然宣布皇后突发重病,需前往江南行宫静养,待痊愈方能回宫。

听闻这个消息时,我不禁轻叹,其实他完全不必如此费心安排。金秋十月,丹桂飘香之际,他再度来到江南。"我已想通,唯有放手与成全,才不辜负两世相助。我给沈家荣华,予你自由。""多谢。"我们之间的默契与信任,早已无需多言。他有他的社稷重任,我有我的自在天地。

殊途, 注定不同归。

走过千山万水,我见识过形态各异的嶙峋怪石和苍劲古松,也欣赏过缭绕山峦的缥缈云雾。那些如诗如画的风景中,最令我难忘的是烟雨朦胧的湖畔景致和色彩斑斓的丹霞地貌。

多年间我四处游历,足迹遍布全国各地,饱览了无数名山大川与江河湖海。然而无论走到哪里,总能听到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反复讲述一个离奇的故事,每每提及便不住摇头叹息。

那个令人费解的传闻说的是:"皇后娘娘长居江南行宫休养,终生未曾返回皇宫。"这个神秘的故事在民间口耳相传,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。